“我爱你。”
我看着他，喊：“米斯达。”
米斯达愣了一下，抬起头冲我笑。
“不是这个，再换一句。”
一。
布加拉提睡着了，在我的枕边。
我侧着脑袋看他，看他月光下墨蓝的短发，伸手过去撩起一缕，再把手掌内探，抚摸他的脸颊。
他睡得很沉，留在我指尖的呼吸像是一朵蓬松的蒲公英。我轻轻拨开他发端，能看到他的脖颈和窄肩，还有遍布其上细细碎碎的水红印记。
“怎么了？”
他突然开口，掀起长睫看我，眼里少见的怠倦和饕足。
“我爱你。”
我这么说，将他拉进怀里锢住。他身上有些凉，我便把手掌放上去寸寸抚摸。
指腹沾了些什么，我没在意。后来凑着月光仔细去看，是层淡淡的黛紫。
也许是唇彩吧。
二。
“纳兰迦——”
我突兀地喊了一声，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。
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踪影，只有夕阳从巷端倾泻下来，蜿蜒过我的脚底。
但他就在那。我顿了顿嗓，又试探着喊了一句。
“纳兰迦——？”
他果然没让我久等。声音带些小小雀跃与高亢，从天空中圈圈回荡着靠近。
“我——来——啦——”
我张手，先接住的是俯冲进怀的航空史密斯，下一个就是从巷墙翻下的纳兰迦。我略略向后趔趄两步，双臂垫住他窄臀，任他在我身上挂着。他麦色的胳膊一把搂过我肩膀，赖在我怀里四下乱蹭。
“纳兰迦。”
我轻轻唤他，他抬起头，阳光从他眼尾向虹膜里漫灌，浸润一层漂亮的金。
“我爱你。”
我看着他眨了两下眸子，看见汪洋上漂浮的灿金花瓣被一叠温柔浪潮拍碎，炽热体温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投在我腰间。
我被他一把扯了领带。双方唇齿相接，咬得气势汹汹。
三。
我回过神来，嗡嗡作响的耳畔，只听到黄金体验镇魂曲发动的徐徐声响。
眼里每一分整洁景象一寸寸地割裂开来，无底的深渊与混乱向上翻涌，触手撕扯以太，我便迅速下坠。
我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四。
“餐后甜点，果然还是草莓蛋糕吧。”
米斯达说这句话时，还是穿着平日里那身装束，双肘撑桌，右手正握着一把甜品叉。他仗着身高微微颔首，眼里盛满笑意，一半是因为我，一半是因为草莓蛋糕。
我张开嘴，确实是想说些什么的。但在我出声之前，他突然一把甩开了手里的餐盘，迅捷地越过桌面将我摁倒在地。射穿飘窗的子弹和玻璃碎片四处飞溅，枪弹倾泻足足有一分钟才算停歇。
这一分钟里，我就只静静待在他身下，听着来自他胸腔的沉稳呼吸。
“乔鲁诺…？没受伤吧。”
我木木地点了点头，看他像猫一般撑起身体单膝蜷跪，手枪贴着他性感腰线正缓缓外拔。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，将他指尖那一点奶油蹭到我脸上，一片酸甜里轻声嘱咐。
“我来解决。”
五。
“说些什么吧，就当鼓励我一下。”
我看着他，喊：“米斯达。”
米斯达愣了一下，回过头冲我笑。
“不是这个，再换一句。”
我换了句什么话再喊，得到的回应却是消音器喷吐子弹的细微声响。
六。
我猛地惊醒，探手去摸身边被褥，冰凉一片。
“米斯达？”
“米斯达？你在哪，别开玩笑了…快来，我们该睡觉了。”
“米斯达…米斯达？”
我挣扎着向床边挪去，被黄镇一把接住。我抬头看他，想要说话，却哽咽到除了米斯达的名字以外，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七。
“再让我去一次。”
黄镇沉默地注视着我，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窥探到我的狼狈。
“再让我去一次。”
“再让我看看他们。”
“我还没对他说…我还没…”
“…唯独我，还没对他说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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